祝大家新年快樂。兔年行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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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osK 2023年 展望 Prospect
從2019年底，經過兩年的摸索，2022的下半年是我個人成長轉變最多的時段，所以公司方面我有一些目標要公布，生活或工作能中看到一些能與他人一起達成的願景，那就太好了。
回顧2020-22
2022年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但這也是轉機。讓我回到自己真正重視的生命中什麼事情，生命的長度是有限的，必須取捨，或絕對不能退讓的原則有哪些。這讓人知道什麼是深度和價值、什麼是自己的正軌，而不是別人想要你過的生活。在探索可能性、助人和面對風險、可承受的損失同時，還能保留必須守護的人事物並使其茁壯成長。
2020的疫情突然爆發或WFH並沒有對(2019年底成立的)鉑諾思科BnosK 造成明顯的影響，真的要說就是推了一把WFH的風潮和確立了世界性的混合辦公型態。但鉑諾思科是實際執行撰寫工作的行業，而經濟爆發的其實是軟體業和設計視訊開會軟體的行業。
2021年開始，因為混合辦公的確立讓台灣的公司願意用更多的外包或遠端聘請員工，但實際的管理還是有經驗不足的問題。台灣防疫的成功，反而讓中小企業沒有混合辦公的經驗，只有一些夠穩定的軟體公司才有體會到其重要性並堅持數位轉型，變成長期政策。
開公司成本的計算
- 健保費 (每月1799-1833)
- 勞保(新北市企劃經理人職業工會，三個月約5000多元)
- 購入正版軟體(一次性花了我一萬五左右，但先掠過不計)
辦公居住租金(應該要算但略去不計)- 每年的會計師事務所費用 (約一萬二)
兩年平均下來，每一個月大約是4000元至少。也就是每個月大概要賺這麼多才能打平。但我把這個是為養育一個小孩的成本，只是它被稱為brain child。這種阿Q想法其實也是很多學術界獨身無後的人，用來安慰自己的一種說法。
我認為BnosK成立得太早，應該先有實際過執行的業務才成立公司。這不能用過去還是雇員時有成功經驗就當作是可以開公司的基礎。我小看了實際成交量的重要性，當時我認為technical writing這類型業務就算再小，講求的是信用和可信度。不成立公司的話，沒有公司會願意交涉。但交涉這件事情，牽涉到更多方面，尤其是自己對於展示成品的能力或可供查詢的可用樣式等，是更為看重的。絕對不是單純什麼交際應酬或吹牛、畫大餅後分贓就能做成。
和聘用高薪的優質員工不同，在外包或販售產品時，公司其實是"預算先決" 。也就是看起來符合最低標就可以了。實際上怎麼樣往往不重要，這也是為什麼多數生意人往往最後淪為靠關係或圍標的經營模式。
以SEO writing來說，沒有成立公司一樣能做。只瞄準很小的專業，無論有再大的市場，都很難馬上被認可或理解，獲得生存下去的意義。technical writing和SEO writing不一樣，市場又更小了。而我成立BnosK的想法是，透過"公司"這樣的法人身分可以更快凝聚這麼小的市場，但我似乎錯了。凝聚必須靠宣傳，宣傳必須要理念認可，理念認可必須要有(立即)利益可言。即使沒有立即利益，是開善堂，也得要有人來排隊領福利才行。所以說到底，還是跟"宣傳模式"有最直接的關係，但這種小而美的生意，也顯然不是有那麼多後勤人力可以用就是了。如果顧客太多，也很困擾的。
有鑑於此，我決定盡快將手上有的Jira, Confluence等 序號全部用低價甚至免費出脫。因為我自己留著並沒有用，它和我原先的目標其實不是極度正相關。過往我認為能透過導入這樣的軟體或工法來讓一些客戶作出Async的進化，但現在我發現，這並不是單純靠工具就能做到。Async是靠經營者的遠見智慧、決心和覺悟。所以單純靠宣傳，不如透過SEO，好好經營部落格和youtube，讓客戶反向找到我，這些經營者才是也正在尋求答案，並願意尋求合作一試的客戶。
截至目前失敗的原因
從營業成本來看，這兩年的收入是0，這是以營利公司來說不及格的地方。如果經濟來源穩定，收入一直是零但有穩定的社會貢獻，那倒還行。但如慈善機構也都有特定的幫助對象，過去兩年我並沒有深入思考幫助對象。原因是客戶的樣貌我還無法掌握。透過更多更廣的接觸和失敗後，我漸漸可以理解客戶的樣貌、以及可能會需要這種服務的族群，其實重疊程度不高。
翻譯成白話文就是，有錢的客戶不願意和我簽約，有需要的客戶則沒錢簽約，甚至連簽約這件事情都在他們的思考範圍之外，因為這樣的組織往往有更要緊的關頭要度過，對內容的長期規劃養成是沒有的。
接觸程度來看則是有超出預期的表現。我很意外會碰到有新手technical writer來電，真是要請求協助。但我的涉獵不夠廣，加上當時對價格的敏感度不高，所以沒後續發展。
純粹的technical writing受限於工具和產業知識的隔閡，所以很難有立即有效的支援。這個隔閡遠遠超過我原先的預期，即使是最先進的國家或確立的產業，這之間的交流都還沒有想像中密切。充其量有一個technical communication的大會。但主題太過發散，與其說是交流，不如說比較像是博覽會。
我觀察兩年下來，有兩個比較大的主辦方，SDL/Adobe聯盟 和 Atlassian(旗下有Confluence、Jira、trello、slack等)。他們的特色就是有自己的軟體格式和出版生態系，各有強項如翻譯、繪圖、軟體開發。
分享的經驗還不夠多
由於我的網站本體是blog，其策略是不斷產出高價值的新文章來引入流量。但分享經驗和維持公司的秘密本身有所衝突。長期站在公司立場的主管並不相信我的工作祕密就是誠信和努力。即使分享了Confluence的處理問題方法，也太過冷僻或偏向"心得"，而不是搜尋結果會需要的"解法"。這些問題除非是有深入執行過幾年的同行，否則是太冷僻。
對於抽象的服務，很難像showcase一樣展現目前有的產品，給人亮麗明確的感覺。具體過去作品的內容，也無法直接不做修改的公開。所以一般的商業網站設計不能照搬。
分享面試踩雷經驗，但以一個公司的身分，直接在一個部落格上說出對方的缺點，確實不適合。反過來，以一個願意分享寶貴面試踩雷經驗的從業者，即使寫得再隱晦或有所幫助，都對公司合作的身分有負面的影響。
這時候我才有更深一層的價值觀體悟，我不再度感覺在兩極之間矛盾撕裂，而是理解了還有什麼能做。
商業模式的摸索
我對BnosK的靈感來自於第一間公司的既定流程。當時的我認為軟體業都是這樣的，殊不知原來我是很幸運。所有的工作都被視分析和切塊成適當的大小了。
以工單計價
原本設想按照工作量去計費、按照開單數量去確認工作量的方式，被不斷的打破。原本這工作就已經是一種腦力和勞力密集的知識產業，現在如果連以量計價的方式都被打破，就會變成連freelancer都不如的一種勞力。比較優秀的流程，並不能夠吸引客戶去轉變或投靠到這個方案上。
Technical writing不是一般的翻譯或行政工作，它是一種只要特定時刻或資訊作同步，其他時候都能獨自作業，且最好能專心獨立作業的特殊職業，真要說的話還比較類似遠端軟體工程師。但多數公司卻把它當作必須on site的一種職位。其實是因為對於優秀的流程或工法本身並不要求，也不投資作效率改變。這不在單位或公司層級的思考範圍內，只有菁英團隊有可能實際執行和分散測試，對我來說，沒有深厚的人脈聯結是做不到的。這是無法以量計價的原因。
以專案計價
即使遇到公司有興趣嘗試，也是另一個問題: 會被跟單次外包的比較。
這是一種簡單的經費計算，如果某個案件或工作內容可以切分給外包，那麼會被以案計費。比如特定內容的翻譯、影片的剪輯。這時候比較的就是速度和價錢。對於這種情況，傳統的翻譯社、新興的剪片師，或是裝潢工班、律師等都是這種情形。但具體的品質卻很難從只有數字的這一個維度看出來，到底誰比較優秀，或是哪一個選項或律師比較適合。除了以單一案件或審級削價競爭，
以訂閱包計價
新興的訂閱制(吃到飽)也提供了一個出路。媒體出版以及遊戲產業因為投入大量資金，且成品是可以被囤積、複製、串流、以及依靠朝邊授權的。這使得過去每一部電影或專輯、遊戲製作都要估算一次性的銷量，變成可能細水長流十年以上，只要有數位平台推銷，永遠都在販售，只要達到一定門檻，便早早回收了成本。
但我也發現了這方法不適合人力不足和精密品質勞力的小公司，原因是，這種以智慧財產案件或客製為主的工作性質，本身就不是一種可以被大量製造和囤積的產品。進步的工法和工具，充其量只是讓勞力和腦力能被更好的運用，但時間上卻不允許做一次，放到各處去販售。台灣過去有盜版王國之稱，直到近年才從原創中走出價值來。以前製造業的各種刀模，軟體影視玩具的盜版，甚至到節目或服裝音樂設計的模仿，都是以複製並量產變賣起家。
以字數計價
受到更低成本的中國人力衝擊以後才開始轉型。現在不只是買正版品質優秀，或是良心道德上的覺醒法律的懲罰，連正版的購入成本都比盜版還要低了，自然而然沒有人會想再用一套走天下去做生意。Technical writing或軟體設計也是如此，用的完全是設計經驗，而不是別人或自己曾經做過的具體成品。
地理位置的分散
BnosK在成立之初便是想探索異地遠距辦公的可能，而且是以一種第三方的可信賴夥伴，將一般公司內部的這份工作以從旁支援者的方式承包起來。直到2022年我才看見這種方式的另一個現實侷限: 異地辦公其實一定要有最低限度，絕對不受干擾的實體空間保證。而這種空間，想以一己之力去尋得在台灣的北部民宅已完全不可能。
這也是我近期一直拍攝空拍的原因。我是為了自己的空間而不斷尋找留在台灣的可能。
2019年時我想看社會能否容納並擴大善用technical writer遠端辦公的優勢，來讓更多人獲得幸福。但2022年我才確知地理位置的區隔和生活空間的極度昂貴，會讓彼此之間的理解變得不可能。因為沒有一起奔波，對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艱難情況和無條件付出已經到了無法繼續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我無法再服從或為了別人的願景而奔波。個人的生存和價值受到如此貶抑，與我最初開設公司想改善他人處境的初衷已互相違背。而私人和生活辦公空間的壓縮和破壞，無疑是壓垮我身心的最後一根稻草。到此刻我才理解，一個學生要是沒有自己的書房或書桌，根本無法專心學習是什麼意思。在極度需要腦力和專注力的工作上，卻必須把心神放到不斷在不同地理位置奔波和"部分"解決對方的願望上，最終就是摧毀自我和未來職涯潛力。
開單平台的裂解和不可能統一
最初對於開單系統的潛力過於高估，有兩個原因。
- 架設或啟用開單系統後，很難讓原本只會單方向sync或溝通IM的人，去系統上作回報。因為與考績並沒有直接綁定。多數人其實比想像中還要懶、僵化且短視。
- 筆記軟體的爆發，使得年輕一代的員工把開單的意義和私人筆記混淆了。這使資訊更加破碎了。因為不同平台之間無法互通，即使所有人都有所有產品的帳戶，它們依然不明白工作上需要抽取出來的資訊、任務目標和進度，不能當作是隨意填入分散在某處的描述。
即使我成功有最多的資源或力量去更新或保證開單系統上的訊息最新最正確，也無法獲得多數人基於自私或藏私為基礎的的信賴。也就是說在職場上，要能發揮issue tracker的潛力，其實非常講究員工的聰明才智素質和互助互信貢獻意願。一些公司是完全不可能獲得這水平的員工，這也導致原先的願景不可能在多數產業上實現。
註: 員工素質不能以薪水為單一依據。即使某員工在業界的薪資看似名列前茅，也不代表其產業的知識或道德水平足以推廣或發揮issue tracker的潛力。博弈賺黑錢的，智識和基本素質甚至比不上在工廠上班的員工。
我的潛在隊友，並不在我原先想像的地方。我不能氣餒，得繼續跨大搜尋範圍，這個擴大甚至已經到了日本和越南，但真的不容易。我能給予的信賴感還不夠，成就也不夠高，對方對"異地辦公、在地共榮"的願景並不在乎。多數人依舊停留在"招募能通勤來到我身旁聽我代辦一切疑難雜症的下屬"階段。
想像你必須去十個地點串門子應酬和解釋。 雖然收穫了一些信任，但這溝通過程成了到處去攬別人的疑難雜症來解決。即使不斷付出或解決難題，但這其實破壞了凝聚類似夢想，願意各自退讓一些、努力分工的願景。
這樣的日子一直在發生，等到他人明白的時候，往往已經太晚，我的生命力已完全消耗殆盡。鉑諾思科的願景不能靠這樣的拼命成真，這是我對自己條件的客觀認識。即使我已經提供了所有對象它們想要的內容和願景，但對於集合我的願景，這些人卻完全不願意付出或退讓，那麼我的願景(讓"technical writer"或以async遠端撰寫讓台灣產業的國際化和精緻化更上層樓)就不可能被實現了。
衝刺與轉型
我給自己再立下了半年左右的衝刺期。公司成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多時間和精神做實際推廣、根據現實的情況來調整執行方式。大多數都是依照有限的條件來模擬，甚至連水耕蔬菜都不算。欠缺實際付出或把成果種入泥土裡等它萌芽。一旦我可以成功聞得到"泥土的芬芳味道"，就表示我可以繼續做下去。(參見Evangelion 4.0 裡"泥土的味道")
若沒有，我將開始把公司轉型為類似社團法人的型態來觀察社會反應。也就是把實務層面降得更低，完全是只有支出的狀況。
從法律規範層面來看，私法人是沒有辦法直接轉換成公益組織(NPO、財團法人)，統編什麼的都會不同。但我這裡的意思是，我所做的事情會更加"非營利"取向。這是在檢討完全正式解散公司之前的最後一個階段，私法人的好處在於，成敗完全自負責。所以這是我一個人的失敗，不是其他人的錯。
此一階段我還能做的事情，只是想把我心中的未來去描繪給其他有興趣的人。
具體的方式是
- 我這半年會把之前視為公司財產的一些序號全部做特定申請公開，只要有人有很好的理由想要正版序號，就直接給出。讓這筆數位資產能發揮最後的價值。
- 文章將會用英文發布。並輔以簡單的日文解釋。推上linkedin 和 twitter等處。
- 用獎學金和每月認養金的方式，來長期扶養如賽珍珠基金會的孩子。
- 持續分享相關的求職心得與技能知識。
- 預先寫好相關文章，在對應時節準時發布。增加流量曝光同時爭取合作機會
- 把過去寫過的產品，用妥善馬賽克後的方式以略圖公開在網站上，使技術文件的樣式更容易明白
最後一點尤其重要。資訊的重構分享已經從過去的宗教經典、論文出版、小說媒介、紙本出版、blog、社群貼文、漸漸轉向娛樂影片(youtube)、超短影片(short、tiktok)這樣的"爭寵"型態。這對於用數據來做報告、技術細節和、產品發展淵源或版本的留存，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我想用一種比較中庸的方式來訴說我在這做technical writing，而不是如時興的去做喧鬧但偏炫富體驗的影片音效剪輯。
深廣兼備才是能在廣為流傳與長期價值中獲得肯定的關鍵。blog已經不是主流了，但搜尋資料的時候，看到的有價值和系統性的資料基本上都是存在於這樣型態的網站上。高品質可信賴的內容才是商業交易成立的基礎。其出發點是純粹的想把正確知識或珍貴體悟紀錄下來。
把那種純粹散發出來，我相信所有公司長期下來都會因此受惠。
這個 Blog 的內容讓我吸收到很多新知識，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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